442 88岁的老祥瑞,想看到血流成河~-《大清话事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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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爷爷的爷爷名字叫鄂费,满语意思是打野鸡的脚套。我爷爷的爹叫萨马拉,就是大木碗。我爷爷叫阿卜萨,意思是桦木桶。我六世祖才搞笑,叫萨克达,满语意思是母野猪。你说他们取名咋这么逗呢?指着一片老林子取了5代人的名字,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恩禄还是沉默,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瞧现在,我们俩的名字多优雅,多好的日子,可是,可是~”

    一员参领走过,低声喝道:

    “恩禄,寿全,你们俩混小子听好了。江宁、乍浦、杭州3座满城人都死光了。我们如果守不住,广州满城内哪怕是一条黄狗,也会被他们剐了做清汤火锅。”

    “总之,投降也是死,不投降也是死。”

    “杀一个够本,杀两个够本,杀三个就踏马的血赚,听明白了吗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寿全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恩禄腾的站起身,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着自家参领大人吼道:

    “老子听明白了,不就是一死吗?”

    参领沉默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一点没有因为被普通旗丁冒犯而发怒。

    这一夜,

    广州满城无人入睡,默默的擦拭刀枪,熟悉火器。

    许多人家把祖宗牌位塞进棉甲,准备以这种方式血祭祖先。

    满城之内,

    零星的枪声不断响起~

    这是平日里疏于军事训练的旗丁们在熟悉手中冰冷的武器,互相教授。

    尤其是老弱妇孺,

    一家人聚拢在油灯下,神经质般的重复装填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在希冀,

    熟悉武器,人枪合一。

    只不过平日里能熟练推麻将、轻松握笔杆的手这会显得有些笨拙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寿全对着城外砰的打出一枪,然后蹲在垛口后笨拙装填。

    他手里这杆仿赞巴拉克火绳枪,质量过关,威力很大。

    絮絮叨叨:

    “恩禄,打枪不容易哎,我肩膀被撞的好疼。”

    恩禄难得的开口回复了一句:

    “你少装点药,明天吴贼攻城,你再装全药。”

    “哎~”

    没一会,

    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费劲吧啦的上来了。

    “苏纳爷爷,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苏纳,在满语里的意思是,牵狗的绳子。

    不过,

    苏纳是全城最高寿的老头,据说~已经88岁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孩子们,明天城外的汉人肯定全力攻城。咱们狠狠的打,让汉军的尸体铺遍城下。”

    苏纳的眼睛闪烁着狠劲,说话时,

    拿拐杖猛怼城墙砖:

    “我满人天生就是战士。孩子们,明儿打一仗,你们曾祖高祖的血性就都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嗻。”

    众年轻人单膝跪地表达尊敬。

    88岁,真是罕见的高寿啊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这场战争,苏纳老头很可能要到京城参加“千叟宴”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前几年,乾隆爷想模仿圣祖爷想搞“千叟宴”的风声早就传遍了天下各满城。

    广州都统衙门为了推出苏纳这个祥瑞,

    给他每月拨白米1石,猪肉50斤。

    早在5年前,

    富敏就开始偷偷的篡改当事人的记忆,妄图把苏纳的岁数往上涨涨,直接跃进到99.

    当事人也很配合,

    本着循序渐进的原则。活一年,就跳跃3年,为广州满城争光。

    如今,

    已经成功涨到88岁了,俨然是活着的祥瑞。

    乾隆爷见了肯定龙颜大悦,必须赏赐苏纳,还要赏赐广州八旗衙门。

    结果~

    都成了泡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老祥瑞很有自知之明,“千叟宴”肯定办不成了,“万鬼夜行”倒是有可能。

    激励满城这帮生瓜蛋子打出一场顽强的守城防御战,让城外汉军血流成河,就是老家伙最大的心愿。

    因为活的够久,

    所以他对人性不抱一丝希望,战争,就是征服和杀戮。

    当初,

    八旗入关,野战杀人盈野,攻城杀人盈城。

    次次如此,从无例外。

    李率泰总督攻陷广州,杀明军以及城中百姓十万,尸体多到堵塞珠江航道。

    上百条鲨鱼在伶仃洋游弋,渔民舢板数年不敢出海。

    城外的野狗个个体型如狼,眼珠血红。

    有些事,

    就是轮回。

    一百多年前,八旗疯狂杀戮,如今,汉兵进了满城就不会报复吗?注定是血流成河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苏纳老头打过仗。

    不断提点众人,明日该怎么办。

    “恩禄,你这个铁盔不行,前面快锈穿了,下去找个铁匠赶紧垫块厚铁片。”

    “寿全,你人太瘦。射击的时候,左手别端着,就架在垛口打。肩膀这儿垫厚点,下去寻点棉絮塞里边。

    “你们打枪的时候,千万别傻乎乎的伸着脑袋瞄准。一定要快,快瞄快打快撤。不然脑袋被人轰烂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你们怎么都不用弓箭?”

    一胖旗丁尴尬道:

    “苏纳爷,我不会瞄。”

    一瘦旗丁手一摊:

    “我,我拉不开。”

      

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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