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福寿为了彰显身份特意没穿外套,腰间鲜红的带子,特扎眼。 彰显了宗室子弟的霸道。 铺子里, 打手有些紧张。 “掌柜的,小的上次不小心打了个觉罗爷。” “打就打了呗,如今是乾隆爷的天下。一个无官无职的觉罗敢搅咱家的买卖,照打不误!不过咱毕竟是买卖人,给他50两银子看能不能了结。” 结果, 掌柜的示弱行为引起了福寿的误判。 得理不饶人,痛打落水狗,张狂的气势又误导了周围围观的京旗子弟。 一下子聚集了上百人~ 准备跟着福寿来个零元购,贴补家用。 事后衙门追究起来大家也不怕,反正有红带子在前面顶着。 …… “砸,砸啊。” 仗着人数优势,福寿一方居然真的开始打砸米铺。 扔石头抡拳头,米铺的打手节节后退。 福寿威风八面,心想这还得是咱爱新觉罗氏的天下。 突然, 远处围观的百姓鸟兽散, 只见巷子里冲出了一队黑衣男子,精壮沉默,个个手持雁翎刀鞘,行伍气质展露无遗。 黑衣男们见人就打,动作狠辣。 “你们是哪个衙门的?” 没人回答福寿的这个弱智问题,回应他的是一刀鞘,然后被快靴猛踢,踢到昏迷~ 太阳快下山, 福寿醒了。浑身是血,肋骨断了3根,牙掉了2颗~ 腰间的红带子此刻更加鲜艳了。 …… 米铺掌柜背着手,慢悠悠走过来。 蹲下,丢给他一块抹布: “觉罗爷,擦擦血。也没啥事,就是想问一下,您,服不服?” “服,服了。” “您真服了,不再找茬了?” “真的,真服。今儿是我浅薄了,有眼不识泰山。” “您就没发现咱铺子里的米吃在嘴里有股子新米的清香?知道为什么吗?介就是从通州仓直接拉来的新米。” 掌柜笑着、背着手离开了。 福寿和家奴互相搀扶,一窥一拐回了府里。 …… “主子,咱们到底惹了些什么人啊?” “什么人?”福寿苦笑,手指向天空,“能从衙门调兵助拳的人,能把旁系宗室子弟当瘪三打的人,能从通州仓进货的人。你说他是什么人?” 家奴吓的一哆嗦,不敢吱声。 当晚, 疼痛难忍,辗转难眠。 福寿艰难地爬起身,额头满是汗珠。 一旁伺候的家生丫鬟连忙给他擦拭,心疼的问道: “爷,这还有王法吗?光天化日的把您打成这样。” 福寿喃喃自语: “打的好,打的好啊,今儿这一顿暴淬把爷给打醒了。介他妈大清要~” …… 丫鬟吓的一哆嗦。 幸好,这屋里没别人。 自己是觉罗爷家三代家生奴婢,忠诚的可以替主子去死。 福寿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大清! 他在觉罗学读了6年的书,基本素养还是有的。 上一次,京城粮价卖到这个价,还得追溯到前明崇祯年间。 这是偶然吗? 福寿一个人披上衣服在油灯下静静的琢磨。 他在这一天里悟透的事儿,只怕今时今日,整个京城看透的人加起来也不超过两个巴掌。 大清,怕是~ …… 次日清晨, 顶着俩黑眼圈的福寿刚想补个觉,就被隔壁嚎哭声吵醒了。 “怎么回事?大清早的嚎丧啊?” “爷,您还真说着了,隔壁真在出殡。” “啊?” “庆二爷死了,昨儿夜里,自个儿拿根麻绳把自己给吊死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庆二爷家12口人,吃饭负担忒大。他就一步兵,今年光买米就把他家底子掏空了。” “那也不至于上吊吧?” “前天,庆二爷带老婆趁着天黑去饭馆后面吃折箩。结果,被娘家人撞见了。” “啊?” “娘家人当时就闹开了,泼了二爷一脸折箩,还骂的忒难听。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庆二爷穷到吃折箩了。您说,二爷平时多要面儿一人,没脸活了?就~” …… 【折箩:指的是饭馆歇业后,把当天的剩菜剩汤倒在一起。说难听点,其实就是泔水~毕竟这会,下馆子剩下肉菜还不打包带回家的阔气顾客真没几个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