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歧征就全副武装走出了屋子,低声喝令:
“带足3天干粮,随本官南撤。吴军偏师刚下饶州,防线未必就是铁桶一块。湖口正面的数万吴军是我们亲眼所见,可南边的数万吴军是踏马的地方官自己报的。”
众人一听,觉得挺有道理。
“都统,正在围剿吴军先锋的大军怎么办?还有这附近的几万绿营兵怎么办?”
“都带上。”
军令匆匆发出。
游击以上的军官全部知晓,吓的面如土色。
伪吴王真是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就是狠辣到极致!居然玩了这么大的一个包围圈。
北面是长江,西面是鄱阳湖。
东面是他亲率的主力大军,南边是派偏师突袭拿下的饶州府。
怎么看,大军都应当往南突围。
想来抚远大将军也会在南边调遣兵力接应。
……
当天,湖口县内外一片哭喊。
士绅以及家眷上千人,还有被强征来的两万劳役百姓蜂拥而至,希望朝廷带上他们一起走。
望着黑压压的人群,歧征计上心头。
“让他们都回去准备干粮,明日清晨随大军一起走。走在大军后头。”
“嗻。”
这一天,湖口县秩序彻底崩溃。
到处是没头苍蝇一般乱跑的人,更有趁火打劫,甚至当街杀人的。
兵丁们也无心出手弹压,视若无睹,都在忙着准备逃命。倒是有一些心思活络主动加入打劫的序列。
兵和匪在这一刻是殊途同归,都是为了银子!
反正到处乱糟糟的,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,人性当中的恶被发挥的淋漓尽致。
傍晚时刻,
城内外火势浓烟星星点点,乍一看,就好像吴军已经打过来了。
实际上是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末日大狂欢。
……
最吸引歹人的区域自然是湖口彭泽两县士绅暂居的镇子。
从一开始零星的打劫,发展到了数十上百人直接手持利刃挨家挨户的搜。
银票,现银,珠宝,衣物,马车都是洗劫的对象。最后,意犹未尽的绿营兵丁们将目光投向了士绅们的女眷,稍遇反抗,即刀砍斧劈。
这些凶徒大部分就来自镇子附近的八旗大营,虽然未着官衣暖帽,可脚下的制式靴子却是出卖了他们的真实身份。
一名士绅指着那扎眼的军靴,悲愤的骂道:
“你们明明是朝廷的兵,却假扮贼人洗劫地方。我,我要到京城去告御状。”
听到这话的2名八旗兵对视了一眼,返回去拎着刀就把人给捅了。之后又把房子给点了。
死无对证,一切责任都赖伪吴王。
朝廷也会把这场惨案推卸到伪吴王的大军头上,一定是,也只能是吴军干的!
……
而2個时辰前,
刚刚得到大炮支援摆开阵势围攻村子的清军,突然收到了歧征的紧急军令。
“速撤,至湖口以南30里处汇合。”
舍楞看到手书的时候,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一把揪住传令的骑士: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长江水师大败,提督战死,鄱阳湖已被伪吴王的水师封了。南边的饶州府也遭遇吴军偷袭,都统大人想趁着此刻南边吴军兵力薄弱,一口气突围冲出去。”
舍楞眼前一黑,马鞭指着硝烟弥漫的村子,气急败坏问道:
“刚开打,咱们这边怎么办?”
骑士冷漠回答:
“小的不知。军令已经传到,告辞。”
一拱手,翻身上马,一溜烟跑了。
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绿营将官还有土尔扈特贵族。
……
“盟长,咱们还打不打?”
“打个p,搜罗干粮准备撤。这一路逃亡人马不能饿着肚子。”
骑兵先撤出了战场,把大营里的粮食袋子直接剖开倒在地上,让战马猛吃精粮。
绿营兵更光棍,直接呼啦啦自行撤退。
一个营带头,其余营全部跟上。
旗帜、辎重全部扔了。甚至有人把兵器都扔了,只为了轻装逃命。
舍楞气急败坏,拦住一湖南绿营游击:
“你的人怎么回事?撤退要互相掩护,缓缓离开。否则敌人一追,我们不败也要大败。”
游击将军无奈的一摊手:
“大人,我们已经败了。再说了,你们有战马跑起来比我们快。”
说罢,推开舍楞的手臂大步西撤。
绿营兵们可不傻,步兵和骑兵交替掩护撤出战场?
怕不是在做梦哦。
待会大撤退一开始,你们蒙古人打马就跑了,留下我们步兵在后面哭天喊地,被江东鼠辈拿刺刀捅是吧。
呸!
……
12门红衣大炮也不要了。
炮手们撒丫子都撤了,仅将2门炮的火门用铁钉钉死,其余的炮就直接丢弃了。
命是自己的,炮是朝廷的!
村子里,第1混成营的士兵疑惑的探头探脑。
李二狗也匆匆赶到村口:
“对面啥情况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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