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酒过三巡。 众人开始聊起了衙门里的趣事。 “老马被流放关外,他那个瘪犊子家奴叫,叫刘啥来着?” “刘路。” “对,刘路居然跟着去了,没看出来这家奴还挺忠心的。” “据我所知,老马路过扬州府时生病了。” 一下子,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。 就连李郁,也忍不住瞧着这位吴县的资深胥吏。 他坐直了,笑道: “我小舅子刚从扬州府过来,说老马躺在驿馆里,病的不轻。” “治了半个月,花了几百两,都没爬起来。” 众人一顿唏嘘, 所谓人走茶凉,大抵如此。 几个月前,马忠义还是知府大老爷,刘路是刘老爷。 现在,是老马和瘪犊子。 说实在的,没叫老登就算客气了。 远在300里外的扬州府,刘路狠狠的打了个喷嚏。 心想,肯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。 这江南,真不如关外老铁。 “老刘,来煎药。” “哎,来啦来啦。” 刘路连忙从大夫手里接过小煎锅,蹲在炉子旁。 他捏了捏腰间瘪瘪的荷包,叹了口气。 老爷只顾着为皇上分忧,上任后都没怎么为自家宦囊考虑。 不明智啊! …… 得月楼内, 李郁终于挑明了召集众人吃饭的来意。 “城西范家,仗着祖上的一点微薄名声,总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。我很看不惯。” 众人讪讪附和: “我们其实也看范家不爽。” 黄通判疑惑的看着李郁,等着下文。 “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,诸位请先看几幅画。” 众人暂时移步,离开酒桌。 走到侧厅的小桌子。 李郁展开了两幅画作,一瞬间镇住了所有人。 “诸位请细看。” 鸦雀无声, 画的过于惊世骇俗,叠加微醺酒意,以至于让人脑袋宕机。 黄通判惊讶的叫道: “有签名和私章,这难道是范家大公子的亲笔画?” “对,如假包换。” 哗,众人差点炸锅。 因为这画里人物,实在是过于挑战世俗。 说真的,别说画,想都不敢想。 亵渎的可是大成至圣先师,圣人! “这,这真的是范家大公子,范城默亲笔所作?”一胥吏忍不住追问。 李郁微笑着说道: “范氏纸坊制作的宣纸,独一家。底下还有范公子的私章,签名。诸位,这有何可怀疑的?” “对对,对。” 众人如梦初醒,连忙附和。 就连黄通判也忍不住频频点头。 “诸位,范城默身为儒学士子,世家后人,却如此丧心病狂,辱没圣人。该当何罪?” 一位刑名出身的吏目,恶狠狠的说道: “该杀。” 众人都一哆嗦,心想这同仁心是真狠。 …… 始作俑者李郁,则是压压手: “如此荒唐画作,若是上了公堂,杀头都是便宜范公子了。” “怕是要连累三族。” 哗,来了个更狠的。 “不过嘛,范家毕竟是千年世家,我们先派个人去门上告知一下。” “若是范族长识大体,懂进退,这事咱们还可以说道说道?” “啊,对对对。” 众人乱哄哄的,眉开眼笑。 有几个笑的,嘴角都咧到了耳后。 浓眉大眼的范家,没想到你背叛了名教。 没有一座银山,休想脱罪。 众人商量了1个时辰,一口菜没碰。 有银子赚,还吃什么饭。 一张针对范家的网,已经张开了。 当天, 就有自告奋勇的胥吏前去范府,求见了范老爷。 没拿画去,防止范家狗急跳墙。 范族长很高傲,足足晾了他半个时辰。 才见了他。 这下,捅了马蜂窝。 胥吏一向是睚眦必报的,冷笑着说: “你家大公子的事,发了。” 然后,拂袖而去。 …… 范族长不知所措,也摸不着头脑。 最终, 他决定派人打听一下,看看这贱吏是唬自己,还是确有其事。 结果,打听的人都绝口不提。 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。 这让范族长有些不安,因为不对劲。 不管怎么说,他的二儿子还在浙江做官呢,而且眼看着几年后有概率升学政。 县教谕是清水,没啥权。 学政可不是啥鸡肋官,是肥缺。 以后能有一大帮学生故吏,说话很好使的。 沉思片刻后, 他找来了管家: “把大少爷教来。” “回老爷,大少爷不在,出去参加诗友会了。” “他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?或者和什么人接触?” “这~似乎没有。” 范族长很不满意,用拐杖敲敲地面。 “好好回话。” “大少爷一切如常,就是收了个小书童。” 呼,范族长松了一口气。 这算什么大事,不值一提。 然而, 就在他准备回屋研读儒学经典的时候, 一个家仆气急败坏的冲来了: “老爷,不好了。出事。” 他很不满的骂了一句: “狗才,能出什么大事。天塌了,我范家都好好的。” …… “范族长,你竟敢诅咒这大清的天塌了?安的什么心啊?”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。 竟然是府衙捕头黄四,后面跟着一队杀气腾腾的衙役。 “伱们,竟然不通报就擅闯老夫的私宅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