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辅钺才收拾了伤势,立刻来拜掌门。” 辅钺子方才以一敌四,打得自己胸口碎了两片,森森的白骨暴露而出,孔孤皙忙把他扶起来,掩着肩膀推一步,道: “去见承大人,忙着见我作甚!” 辅钺子固执不动,孔孤皙伤势不轻,无力推他,反倒叹息着退出一步,下头又急忙上来一老人,踌躇地停了,蓬发斜冠,狼狈不堪,眼睛通红。 孔孤皙一见他这模样,心中犹如打破了冰窟窿,一下凉到脚跟,偏生他左后脚跟被削了去,一阵空似地生疼,他问道: “老哥哥…这是什么意思!” 这老人正是孔孤皙早早派去静怡的人,长奚一死,他就捏碎了随身的玉佩,让他求援,如今狼狈而归,老人扑通地跪了,且哭且叹,答道: “静怡山那头驻在坊市的人说了…玄怡真人不在山中…那门人好生趾高气扬,不肯多低头看我一眼!” “我又问十七弟的消息,人家说他不肯相见,家里先时写了八封信…他一封也不曾回…如今…如今!我去岳洲岛,反被赶出来了!” “这!” 孔孤皙一口气撞在肺里,甚至有些失措,足足过了好几息才缓过来,难以置信地道: “他年前不是还向门内讨了资粮?” “是…” 孔孤皙这会也明白过来了,差点倒下去,方才打得血肉横飞这男人都不曾掉一滴泪,现下却一下痛哭出来,吭了两声,又像被掐死的鸡般咽回去了。 “呜呼…这下完了…如何给昭景真人交代!” 他抹了泪,自家弟弟和玄怡真人靠不住,孔孤皙只怕李家生出退意,自家就是万劫不复! 一旁的孔秋妍同样惶恐,看了眼自家掌门,颇为无奈地问道: “可又有什么办法…他爬上了岸,不肯碰危船…” 几人一阵沉默,面面相觑,孔孤皙的老兄长面色凄惨,环顾一圈,问道: “人呢?”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几人的身上,这老人看着几人面色便明白过来,如同抽去了骨头般软下,问道: “玄妙一道观望,静怡拒之门外,我家便为难之至,倒不如早早弃了宗门,往海上寻一处容身…倒有个生机!” 孔秋妍默默闭眼,答道: “谁愿同你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?孙柏?还是哪位客卿?随便找个岛又能养得起几位筑基?” 一旁的辅钺子扑通一声跪下来,哽咽道: “门主无论去何处,辅钺必然万死不辞!” 孔孤皙听得惊恐万分,吓得魂飞魄散,喝道: “胡说什么!只听真人安排!一个两个哪来的胆子指手画脚!” 离开海内? 不说玄岳山门多重要,或是说山门中还有自家长辈突破,就算玄岳山门沦陷,孔孤皙都不敢动半点离开的心思!疯了才这样做! ‘这是做什么?这是在打李家的脸…到时候…天下之大,还有何处容身!’ 这股悚然沿着脊背而上的惊恐让他立刻从悲愤之中脱离出来,面色涨得通红,厉声道: “你们给我记好了!我孔氏就算死也要死在江南!死在与都仙道的搏杀之中,只要真人允许,哪怕江南只有一块容身之地,抬头能望见北边的灵山,就哪也不去!” “兄长若是再说此话,休怪我剑下无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