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当小咪弯曲爪子,即将射出一枚子弹时,它几乎可以断定母牛没有把眼睛闭上。如果她要躲闪,这会儿无疑早就行动了,可是她仍旧站在原地,面孔朝着它。当子弹落到她胸前,散发成一团雪白团簇的金属之花时,她能够幸存下来的部位或许只有那两根犄角。它可以拿那两根角做点什么,一个做成号角,另一个也许是酒壶。它还没到喝酒的年纪,但是伟大的狩猎者应当有个气派的酒壶。 这胜利来得太轻易了。它忍着不舔爪子。一定不舔爪子。因为成熟的猎手应该是在成功后蘸着猎物的鲜血舔爪子。因此它只在前臂的毛发上轻轻舔了一下。绝对只有一下。 这一下真是大错特错!就在它把舌头卷起来的瞬间,那母牛忽然动了起来。她的蹄子在地板上轻轻一弹,膝盖弯曲下去,像大个头的喵那样灵巧地往旁边跳开。小咪立刻曲爪射击——可原来那是虚晃一枪!母牛实际上是往反方向跳开。小咪陡然感到这件事不同寻常。母牛躲避的时间太巧妙了。巧妙得就像她正用她的眼睛牢牢盯着小咪的爪子朝向。可那是做不到的,因为小咪的爪套上也镶嵌着小小的镜子碎片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小咪来不及心想。它的眼睛睁得更大了,整个宇宙都在它那两汪黄澄澄圆乎乎的眼瞳里打旋。她拒绝不了。母牛绝对不是一种能够选择自己视觉对象的生物。 她向侧边扑闪,在那瞬间又赢得了一次瞄准的机会。那管口对准小咪的脑袋——不,她瞄歪了一些,那轨迹只会让激光擦着小咪的头皮掠过去。她仍然闭着眼睛?小咪站在原地没动,躲闪会令它丧失主动,还要中断魔镜片的显影。那也许就是母牛想要达成的效果。可是小咪永远不会被吓倒,它要保持彗星的压制,并且夺回下一次射击的主动权。 母牛的枪口里亮出一抹光。尽管从理论上而言,小咪的动态视力不足以清楚分辨激光传播的具体过程,但它的确觉得自己看见了。它真的看见了。喵对于红色不是那么善于分辨,更容易分辨亮度。可是!从枪口出来的不是红色! 一枚具有实体的针管弹药从同一个管口弹了出来。它的速度比光要慢得多,以至于小咪都能瞧清楚它的样子。如果小咪知道它是这样一枚弹药——如果它在枪口瞄准它时便开始准备躲闪,那这枚针管弹药一定是打不着它的。可是就在刹那以前,小咪打定的主意是不躲。多么可恶,就算是伟大的小咪也没法那么快地改变身体惯性!还能有更叫喵生气的事吗?是的,的确有这么一遭。那就是针管弹药与激光的弹道轨迹并不相同。弹射方式不同,质量也不同,因此当小咪想象中的激光笔直擦着它的脑袋顶掠过去时,那枚针剂却正正巧斜插进去它的脑瓜皮里。 小咪发出一声狂怒的喵叫——并在叫到半途时便硬邦邦地倒下了。针管弹药里放的显然是一种高度浓缩过的速效麻痹药,或者某种古老生物身上汲取的神经毒素。它轻松地战胜了小咪足以防御大部分常规毒素的身体,并在接下来的数秒内令它连弯一下爪子都做不到。小咪生气极了。它要狠狠地辱骂这下贱的母牛,要诅咒她的诈骗和无耻。但是它的喉咙已经变得松软无力,只能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低叫。 “噢,瞧啊。”母马踢踢踏踏地跑了过来,“它这样多可爱!” 我要把你的肠子掏出来,母马!小咪恶狠狠地说。 “它在冲我们呼噜呢,雅莱!“母马说,“你认为它这是向我们撒娇的意思吗?” 第(2/3)页